滩涂

【留白】成长与比肩而立 (一)

来交党费

码字极慢＋经常性缺乏设备＋缺乏脑洞＝可能会坑

入题超慢预警

——

“我去这什么玩意儿，‘欲获得进入奥赛培训班的正式资格请尝试用最快速度解出此题’？亏它写在黑板上，要是换成个红底就成揭榜了真是……哎你干嘛戳我！？”

“嘘，少说两句吧，老师已经上来了。” 刚刚从门外跑进来的同学对着活动室音量最大的声源花式挤眉弄眼。念及竞赛老师传遍整个学校的严厉形象，咋咋呼呼的声源闭了嘴，毕竟用过一时嘴瘾换一日五套卷实在是不值得。

门外老师的脚步声越来越近，闭了嘴的同学决定要抓紧占个座，并摆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开始解题。敲打好小算盘后他转过身，刚欲寻一座位安顿自己，就被没有觉察到何时已入座了的身影吓了一跳。

穿着简简单单的牛仔外衣，坐在活动室里靠窗的位置，少年眉头微蹙，配着手中书写着的笔将自己已在解题的状态公之于众，但也更显得满身都是清冷，让同样看上那一片座位的同学颇为尴尬的思考着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还是放弃那里的座位换个地方算了。

“白哥，”急于坐下伪装无事发生的同学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冲着白敬亭扯起一个有些僵硬的笑容，“已经开始解题了啊？”

白敬亭停下了手中的演算，抬起头把目光投给了前来打招呼的人，轻轻“嗯”了一声作为回答。

秀气的眼角里仿佛还带着些许和暖的笑意，呼应着浅浅的泪痣，更显得整个人都添了几分柔和。

笑容僵硬的某同学:……？

这和外界关于一班白神的流言……画风不太符合啊……

“抓紧抓紧都坐好，出的题明晃晃的都摆在黑板上了一个个都还不知道开始解！”

颇具有严厉风格的老师发言自门口传来，心存疑惑也疑惑不下去了，有幸得到白哥一个“嗯”的同学一屁股坐在了白敬亭前边的位置上，若无事发生一般开始写写画画。

“这题……设未知数用用代数法应该就出来了吧……”约摸两三分钟，刚坐下的小同志用笔尖戳着自己龙飞凤舞的演草，对自己的判断将信将疑的嘟囔着。

“怎么个设未知数法啊？”老师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可怜小同志受到了踏入活动室之后的第二次惊吓，还要一边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一边回答这个“偷偷摸摸”就溜达到自己身后的严厉师长的问题。

“嗯……”小同志挠挠头，语气犹疑“设Q的坐标用一个未知数……哎不对，一个不行……两个……不对只设坐标好像还没办法算……好吧，好像要设三个……”

站起来的小同志内心痛哭，立志以后一定管好自己的嘴，祸从口出现在看起来真的是一句没有骗人的古话。

老师显然也被他越来越弱还自我否定的发言逗乐了，笑的同时不忘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坐下，最后补了一句:“理论上也是可以的，但算可能太麻烦了点。”

小同志挂着通红的脸坐下，还没开始平复心情，又听得身后响起了不紧不慢的声音。

“用几何法转换条件会简单点吧。”

今天的小同志“老”泪纵横:

哈！我还没搞清思路，人家白哥都已经想出来怎么做简单了！

此时的我迎风洒泪……这是虐杀啊……

“怎么转化？”老师转过身去，看向那个视线依然落在自己演草纸上的身影，嘴里的问句让一众人听着都已经像是肯定句一般了。

“作平行四边形。”

“作平行四边形吧。”

活动室里齐齐地响起两道声音，终于使得白敬亭肯将目光从自己的演草纸上移开，冲门口的另一个声源看去。

兴许是抬头太快，白敬亭看过去时，门口的少年还面朝黑板，带着侧脸都可以看出的笑意，唇边的小虎牙隐在下午的日光里教人看不分明，却也似有让人无法忽视的灿然光彩。

而后少年的渐渐转过头来，似乎也惊讶于有人和他同时给出同样的答案，但唇边的笑意分毫未减，伴着一身的少年气直直地撞在白敬亭眼睛里。

也不知怎的，白敬亭忽然觉得那笑明媚的过于灼人，飞快闪避了门口少年望过来的视线，垂下头去盯自己的演草纸。

“天哪，那是刘昊然吗！白敬亭也在这儿，这是什么本校两神集会的盛大场面啊，我不配待在这里……”随着少年转头望进来，活动室里的人认出他是高一新晋学神刘昊然后一个接一个不淡定了，乱哄哄的议论声在房间里回环荡漾。

刘昊然在看到白敬亭是也呆滞了片刻，虽然自己和他的名字经常被放在一起提及，几乎遍布校园官方理科荣誉和非官方八卦校草的所有榜单，但是犹如上天在开玩笑一般，两人总是花式错过，没有任何合适机会认识彼此。

比赛不在同一个会场，校园公布荣誉时分年级开大会，甚至有一次刘昊然突然被邀请去高三的竞赛社团体验一天这种完美的见面机会也被白敬亭一个家里有事的假条毁掉了。

刘昊然在无数次花式错过后一边怀疑命运，一边不由得对这个高自己两个年级的传奇学长多了些关注，至于关注方式吗，就比如在路过高年级光荣榜的时候悄悄的多看两眼他白学长的照片。

我白学长是真的很好看。曾经某柴犬面对着老师们用死亡视角拍出的照片在心里感叹。

我白学长真人比照片更好看。此时处于两秒呆滞状态的柴犬在心里感叹。

“哟，迟到了不说，出场还这么高调啊。”老师的话语把刘昊然的灵魂从呆滞状态领了回来，“要不今天给你几套……”

“哎不用了老师，我其实好早就站在这儿了没迟到，您没看见而已。”招牌微笑加生硬解释，刘昊然一边努力拯救自己一边朝活动室内走去。

明明是决定自己会不会受卷子折磨的紧要关头，目光却还是忍不住想往窗边清冷白净的身影处瞟，不知不觉走进了才意识到老师站在那儿阻断了自己蹭到白敬亭身边空座位处的机会，剩下还近点的座位就剩他学长前方那么一个，居然还已经有人坐了。

柴犬皱皱眉头，不自知地甩给已占领他白学长前桌位置的同学一个充满了怨念的眼神，然后在其前方的位置坐定。

受到埋怨的同学:……？

“行，原谅你这一回，”老师面带无奈地摇摇头，盘算着这趟巡视可以结束了，便向讲台走去，打算把那块儿“红榜”上的题讲了，“回去给你数学老师说，下回再让她帮我布置题的时候别再整这玄乎的了。”

“哎，好的老师。”

兴许是今日运势鸿字当头，成功完成得见白敬亭的任务后又成功在老师手下逃过一劫，刘昊然在心里为自己今日份的运气甜滋滋地点了个赞，愉快开始伴随着老师的讲解荼毒众题。

少年尽是独领风骚的态势，手臂放下后总是不过多时又高高举起，让白敬亭抬头时总是一眼撞见。

刘昊然意气风发的少年模样终于成功战胜了白敬亭桌上演草纸，抢到了他学长的目光。

白敬亭不着情绪的望着他，总觉得少年起身回答问题时脸上仿佛带着从背后都能看出的笑，又或许只是背影混合着刚刚在自己猛然抬头时撞进眼里的笑颜，在映进瞳孔的阳光镀成的金色世界里叫嚣。

或许专注会使时间加速消逝，下午的太阳慢慢踱着步，竟也不知不觉倾斜地如黑板上那个歪歪斜斜的平行四边形一般，似随时都要罢工了。

“今天就到这吧，下课！”老师在刘昊然同志的完美配合下完成了不拖堂的壮举，挥挥手示意台下“如醉如痴”一般的学生可以撤了。

伴随着撤退号令的下达，活动室即刻迸发出了嘈杂，混合着各种哀嚎和感慨，又随着撤离的人群四处流荡。

刘昊然回过头，隔着人已撤离的空座位看到白敬亭依然坐在那里没动，似乎还在演草纸上算着什么没收尾的题目。

分辨不清是游走在纸上一勾一勾的笔尖，还是白敬亭干净专注的面庞，勾得刘昊然心里忽然的痒，张口想要叫一声那个自己站在无数版照片前，在脑海中描摹过无数遍的名字，可又感觉有什么惹得他磕磕绊绊的怯懦。

脑海尚在纠结该用什么称呼，声音却不由自主的泄出，像是突发的结巴，尾音还带着收不回的扬起:

“白……白？”

意识到不小心已经叫出声的刘昊然感觉自己脸上的温度正在一点点爬升，窘迫的感觉慢慢浸染了全身。

恨不得缩进座位下方的柴犬可怜兮兮的看着眼前的人，心里默默念叨着希望他没听见，却又不肯挪眼的期待着什么。

听到自己被极为自来熟的称呼，白敬亭不由得一个大脑当机愣在当场。

手中的笔顿在纸上，顷刻印下一摊墨渍，惊醒了愣神儿的物主，白敬亭抬起头来，准准对上了刘昊然窘迫却又充斥着热切期待的眼眸。

心觉那带点可怜气的模样像极了在自家小区见过的柴犬，白敬亭不由得勾起嘴角，回应给了对方一个单音的疑问语气。

“嗯？”

可怜巴巴的柴犬几乎瞬间就找不到可怜样了，少年气的笑容又换回到脸上，刘昊然趴在自己椅背上，隔着个座位冲白敬亭做自我介绍。

“我叫刘昊然，高一的。”

“知道。”

白敬亭的回答和平时和人打交道时一般的简单，却在脱口而出后第一次觉得这回答显得自己冷漠的紧，正努力思考着可以再说些什么挽救一下，却听得对面压根没这么想的小朋友带着激动的语气再度开口。

“哇我好开心，白白知道我啊。我超佩服白白的，学校每次的荣誉墙上都有你的照片。”

没被回怼的刘昊然仿佛是默认白敬亭接受了自己所用的称呼，黏黏糊糊地绕着声线叫了一遍又一遍，随着语气流露出的满满热情径直逼得白敬亭红了耳廓，语塞到还没来得及回复一句同样的赞美，小朋友清亮的嗓音又开始震动耳膜。

“白白，一块儿去食堂吃饭吧？”

“啊，好。”

白敬亭望着那双亮亮的眼睛，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嘴角温和的笑意就没在小朋友面前消失过，甚至在面对请求时对拒绝的选项连想都没想过。

能自来熟还搭配着浑身充斥的少年气，刘昊然肯定有很多朋友吧。

答应了邀约的白敬亭收拾着自己的书本，时不时还抬头看一眼与自己隔着一个座的小朋友兴冲冲往书包里塞东西的模样，想着。

隐在黄昏营造的模糊里，白敬亭自嘲似的笑了下，然后背上书包向几步以外等着自己的刘昊然走去。

刘昊然的位置因为旁边的窗户而被夕阳的光芒笼罩，几步路的距离，确是一次从白敬亭暗暗的座位向阳光下的转移。

白敬亭感受着变换的光影，这么走过去，忽然有一种自己的世界被对方渲染出了灿烂的感觉。

“嘿嘿，走吧。”

刘昊然糊糊哝哝在嗓子里笑了两声，继而又是清亮的邀请。